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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十一次算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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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是不是斯德哥爾摩】

【實在想不通你媽的腦回路】

【我懂了, 我猜你媽媽的心理可能是想擺爛,就是那種,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好了, 夫妻就得同甘共苦, 你媽不好過, 也不想讓你爸去過好日子?】

一見喜發了一條付費留言(300¥):【救命……我聽到這裏之前, 還覺得妹妹是不是太跟這個世界較真了,這樣的父親角色是大多數,但是聽到這裏,我只能說:快跑。你媽媽沒救了, 你還有得救。如果你還留在這個家, 你也會變得跟你爸媽一樣做事極端化, 相信我, 這不是你想要的性格】

“不知道。”檀香子也很迷惑,“我都打算我大學去讀心理學了, 又或者臨床心理學, 感覺這輩子只要搞清楚我媽的腦回路,來這人間一趟,我也不虧了。”

“我媽不願意離婚,一開始那個人還逼她離,打她, 罵她,在家裏使勁各種辦法,但我媽就是忍, 搞到後來那個人都沒辦法, 就開始想著辦法躲著。”

【?你媽是個病嬌嗎】

【臥槽, 你爸媽都很恐怖啊感覺】

【那不是挺好的嘛?你爸都走了, 不在你娘倆跟前出現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檀香子聲音平靜道,“但是我媽不這麽想啊。”

“大半年前,我媽突然間失蹤了。消失了兩個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人是失魂落魄的,剛進屋就暈倒了,我們立刻把她送到醫院,檢查說沒有什麽問題,只是營養不良,壓力太大了加上沒有充足的睡眠時間,靜養幾天就沒事。”

“輸了兩天液才醒過來,睜眼就開始哭,抱著我,那個屠宰場的又出軌了。”

“我就知道,她消失這麽久肯定是去找那個男的了,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找著的。”

“且這次不僅僅只是出軌這麽簡單。我媽說,她是順著之前那個男的給的信息,摸去了那個人之前犯事兒,躲了三年的地方,本來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沒想到那個人連地方都不換一個。”

“其實那就是一個小村子,農村,人口不超五百,但是鄰村很近,不到五十米就有一個村子。”檀香子此刻聲色平靜,大約是說到最後,愈發心如死灰了,“非但不換一個,那個人還跟那個女人在當地結婚了,不知道有沒有領證,但是舉辦了婚禮,就快生了。”

“我媽看到他擁著一個年輕小姑娘,從一個老舊屋子裏走出來,兩人有說有笑,那個人時不時摸著那姑娘的肚子,我媽簡直氣瘋了,她說她懷著我的時候,那個人都不曾這樣過。她一看那個人看小姑娘的眼神,就知道這老男人是中年遇上真愛了。”

“後來我媽才知道,那個小姑娘就比我大四歲,剛成年沒兩年,今年也才二十一。但是當時我媽想也沒想,就沖上去推了那個姑娘一把,轉頭打了老男人一巴掌,質問他為什麽出軌——”

說到這裏,檀香子頓了一下,長嘆一口氣,說:“反正結果就是那個男的見事情敗露後,惱羞成怒口出狂言,且對我媽拳打腳踢。那個姑娘被我媽一推在地流產,當場大出血,但是根本沒人管她,加上她還有兩周就到預產期,小地方醫療又落後,最終搶救不回來,一屍兩命。”

【彈幕:……】

【麻了,看來那句‘大人什麽沒有經歷過?’的彈幕發早了,這事兒我是真沒經歷過】

【無fuck可說,我的母語是無語】

“我媽也傻了,她根本沒想過要弄死那個小姑娘……就算心裏曾這麽想過,但是哪個人在這麽想的時候,會真的付出行動真讓對方死啊?沒有,對吧,就是心裏一時間的恨而已……”

“但是他們都瘋了。”

“那個姑娘也是被騙的,整個村子知道那個男人結過婚,但是是‘過’,那個人聲稱自己已離婚。”

“那整個局面的展開,就相當於是我媽媽,直接親手害死了那個姑娘和寶寶。”

“好在那個姑娘的父母是好人,了解了整個事情的原委之後,知道我媽也是無意的,然後我媽也誠心道歉,最後私下了了,姑娘的父母沒有追責我媽,只要求我家出喪葬費和賠償就行。”

“雖然從事實婚姻上是‘配偶’死了,但是那個男的反正也沒有證嘛,這事情不由他說了算。相反他還犯了重婚罪。”

【……這也太抓馬了】

【……轉臺】

【我終於明白為啥妹妹非想要爸媽離婚了,這放哪家的女兒看著不想離婚啊?中間還隔著兩條人命】

【禮貌地問一句,到這裏完了嗎?不會是還沒有完吧?】

“還沒有完。”檀香子深呼吸,憋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我媽回來之後,就一直郁郁寡歡,每天以淚洗臉。沒過多久,那個男的也回來了,生活好像沒有發生過改變,又恢覆到我住校期間的狀態,那個男的每天醒著就看手機,看他那個真愛的照片,然後酗酒,喝的爛醉,就開始打我媽。”

“我媽竟然不還手,就任他打,有好幾次的狀況,通常是我回去,她已經被打趴在地上,昏迷過了一天,都沒有人救她,屋裏酒味沖天,烏煙瘴氣,那個男的就躺在沙發上打鼾睡大覺。”

“我問我媽為什麽,她說是她對不住那個姑娘,對不住那個沒出生的孩子,她在贖罪。”

“我真的搞不懂,為什麽有人能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麽憋屈,就算她是我媽,這一路有多糟糕是我親眼目睹,我都不能理解。”

【快跑,妹妹】

【突然想到妹妹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這學習環境也太糟糕了】

【你爸媽都不是正常人,你別用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們,那樣只有你會過得痛苦】

檀香子大約是已經把話說到現狀了,最新也已經更新到了昨天,因為還沒有劃上句號,這件事還沒有得到解決,因此她也再沒有話可說了。

發生在檀香子身上的這一段窒息又匪夷所思的經歷,也成功地使得整個直播間陷入了彈幕最低潮,就算有人發彈幕,也是詛咒故事中的男主死不瞑目。

【不但害了妹妹和媽媽,還害了那個年輕的姑娘和沒出生的孩子,吐了,主播能看看他什麽時候死嗎?給個痛快】

【那個男的真是好運啊,無論是原配還是小三都感覺是喜歡他的,然後兩次犯罪都逃脫了?】

檀香子看到了這一條彈幕,回答:“那個男的雖然犯了重婚罪,但是那個姑娘的父母都是農民,不懂什麽打官司告他,而且覺得打官司要付的錢不少,最終覺得還是算了,斯人已逝。”

檀香子想了下,又補充:“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本來還打算出錢幫他們的,我有獎學金,而且還可以通過渠道找到那種免費的律師,就是可能要等,然後打官司的時間比較長,但是還沒行動。”

【姑娘可以把你爸之前捅傷人,砍人手指頭的事情一並算了,送他進去,能坐多久就坐多久,換自己一個清凈】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讓你父母離婚了再打官司比較好,不然姑娘你要背一個有前科的父親,以後政審這關過不了】

“他們不願意離了現在。”檀香子說,“兩個人都不願意了,女的覺得在贖罪,男的覺得,你是該贖罪,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你就活該在我陰影下過一生。”

【那為什麽你剛才要算他們什麽時候離婚?我看他倆就該鎖死】

【說得容易,這可是媽媽啊】

【+1我不可能看著我媽活生生被打死,我猜妹妹是想跑,但是也想帶媽媽跑】

“你有那個年輕姑娘的照片嗎?”就在這時,馮地遙忽然開口。

“嗯?”檀香子聞言一楞,繼而連忙點頭,“有的,”回答完了,她輕嘖了一聲,“那個男的,把那個姐姐的神位放到我家了,讓我媽每天上香燒錢給她和他們的兒子……”

【……我要是房東,我下個月就不租給你家了,真的晦氣】

【怎麽感覺主播看出什麽了?】

“照片可以發給我看看嗎?”馮地遙問。

“當然可以。”檀香子欣然同意。

檀香子只有一臺手機設備,因此需要退出去翻相片,需要一點時間。

馮地遙趁著這點時間把碗洗了,再回來,檀香子剛巧把照片發給她。

檀香子說:“我不是有意拍下逝者的照片的,但是經過我去咨詢律師,能不能就那個人刀了別人小指頭這件事入獄,得到的回答是很大概率不能之後,我就看到什麽就錄音拍照了。”

檀香子發來的兩張照片,第一張是她對著家裏神臺拍攝,紅木高兩米三的櫃子,半米下有個抽屜,上方是兩個隔板,姑娘的牌位和照片就擺在最高的隔板上,上下中央擺著兩個純銅香爐,兩側是燭臺,周圍散發著紅光,詭異得很。

第二張是拍攝神態的近景,拉近了相框的鏡頭。

相框裏是一個年輕姑娘,紮著兩個麻花辮,穿著樸素無華,笑容燦爛,背景是在平方屋檐下的門口階梯處,似乎剛從屋裏走出來。

雖然直播間的觀眾看不到照片,但不妨礙他們發言。

【姑娘爸媽願意讓姑娘的神位擺你家?逆大天了】

【今天的卦真的都好離譜,我懷念昨天的找貓和找平板了】

【律師為什麽說大概率不能?那不還是有概率可能的可能嗎?】

“當然有,但是很難。”檀香子回答。

趁著馮地遙看相片的間隙,檀香子展開說了一下她就此事去咨詢律師的過程。

“我第一次去咨詢律師的時間節點,就在他躲了三年後,重新回到我們的視野中,大概沒有一個月吧,我再也忍受不了我媽每天下班回家,還要累死累活地收拾一地狼藉,做家務,煮飯給他吃,哪怕晚了一點都要挨他罵,挨他打,也再也受不了他的喜怒無常了,就去找律師。”

“但是律師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了。首先事發的時候,當事人沒有去報警,又或者說報警了沒有立案。假設如果當事人報警且立案了,那一旦那個人進城市裏,就會第一時間被逮捕或追蹤,如果沒有,那就證明沒有立案。”

“再假設如果現在才找出來當事人A某去立案,但是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三年,警察調查難度加大,很可能一點證據都搜查不出來,還要加劇惡化我跟他的關系,他可能會被這件事激怒,變本加厲地在我跟我媽身上找回來。”

“再再假設,哪怕找到了證據,百分百證明是那個人刀了受害人A某,但是捅了幾刀沒到要害處,加上被片刀了小指頭,種種加起來也只能構成輕傷,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表現的好甚至不到一年就可以釋放了。”

“第三條再再假設,還是建立在所有證據齊全,力能把他繩之於法的前提條件上。這教會我上了一課,沒有證據,就是扯淡。沒有證據,只能打掉牙齒和血吞,自己把這口氣咽了。”

【不知道說什麽,就一個字吧,哎……】

【感覺妹妹為這件事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實在是要走投無路的樣子了】

【實話實說,這件事落在我身上,我只會崩潰,這個妹妹已經很抗壓了】

“我看完了,各位想聽聽我的發言嗎?”馮地遙將手機放到一旁,背部靠回椅背上,雙手十指並攏相扣。

彈幕和檀香子都忙不疊回答:“當然!”

“剛才說到你法律上的父母親會離婚。”馮地遙翕然道。

“對。”檀香子附和,又沮喪道,“但你說那得是十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沒有意外的話,按自然發展來說,確實是十年後。”馮地遙不慌不忙道。

聞言,檀香子驀然一楞。

“你的意思是……?”她沒能聽懂。

【小姑娘還是太年輕哈哈哈,主播的意思是:那就讓它有意外!】

【沒有意外是十年後,那有意外不就行了?】

【怎麽直播間和主播的意思聽上去,是要犯法的意思??】

檀香子依然是沒明白,要怎麽讓沒意外變成有意外。

“但是這不是……”檀香子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怎麽精準用詞,腦海中字斟句酌,最終疑惑道,“人的一生中,發生的事情,難道不是都是定好的嗎?要怎麽變成有意外?難道你剛才說的十年後,只是個大概率會發生的事件?還是說可以改命?”

“不。”馮地遙輕輕搖頭,神閑氣靜道,盡量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通俗易懂的例子,舉例道,“一對夫妻十年後離異,有多少兒女,這是他們命裏寫著的,是既定的,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以上是命。把離異的時間提前,也可以說是命中註定的,這叫改運,不叫改命。”

說著,馮地遙話鋒一轉,夷然自若地說:“你這位法律和生物意義上的父親的那位不受法律婚姻法保護的新婚妻子,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生物意義上的父親,不是你法律和生物意義上的父親,所以你母親沒有必要向他贖什麽罪。”

【?一時間沒聽懂,太繞了】

【《嚴謹》】

【臥槽……真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卦信息量太大了,真是從來沒想過小三的孩子原來不是這位法律和生物意義上的父親的】

“竟然不是他的?”檀香子震驚地,音量拔高,“那豈不就是……”

檀香子話音一頓,大概是斯人已逝,她也不想以最壞的角度去揣摩這個人,但是——

“這個姑娘是故意的嗎?”她問馮地遙。

緊接著,檀香子得到一個“對”的回答。

【沒想到啊,原來那個姑娘也不是個善茬】

【喜當爹?戴綠帽?被當成老實人接盤了?啊哈哈哈活該】

“那姑娘家裏人知道嗎?”檀香子忽然想到了什麽,茫然又問。

“知道。”馮地遙輕輕頷首。

“……”檀香子忍不住地難得罵了句臟話,“難怪這麽輕易就原諒了我媽,還說什麽死者為大,不追究了,只要求我們出喪葬費就成。原來是理虧在先,免得夜長夢多就幹脆趁早地把事情都了了?”

【牛啊,真的是完全沒有破綻,要是我,我也被這家人騙得拿捏得死死的,還要反過來感激涕零,人家這麽大度,沒有責怪我害死他們家女兒】

【絕,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個姑娘有個弟弟,家裏不願意出錢幫姐姐打官司,沒想到竟然能是這麽一出】

【所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突然就重婚了有孩子了?結果孩子還不是他的?我聽的一頭霧水】

對此檀香子似乎也不是很明晰,她嘗試著拉了一個時間線跟大家講明白。

“事情是從那個人犯事了,開始四處逃竄開始,他一開始應該是輾轉了幾處地方,最後在一個小村落定居,我媽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最開始那幾處地方,他都有告訴我媽,而且他帶的錢不多,又不能找工作,需要我媽寄錢,就是用信封寄錢的方式。”

“這三年他就時不時地給我媽寄信,但是信裏會故意模糊自己的地點,表示他換了十幾個地方,但實際上他沒有挪過窩,三年來都待在那個小村落。”

“在那裏他看上一個果民家的女兒,果民家裏在後山有很大一片果園,他那三年就在果園工作,跟果民家的女兒眉來眼去——我媽是這麽說的,她說是出事後,他們還在村子裏的時候,村子裏一個婦女看不下去了,可憐我媽原配的身份,悄悄跟她說的。”

“那個姑娘一開始根本就不理他,對身邊的人說覺得這人太粗魯,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程度。可後來時間長了,朝夕相處,加上那個人總是給姑娘送各種昂貴的禮物,兩人的相處狀態才開始慢慢有轉變。”

“婦女說:那個人看起來很貧窮,但是好像有點閑錢,總是給姑娘買一些放在村子裏、很新奇時髦的禮物,比如化妝品,好看的裙子之類的。”

【禮物都送到這個份上了,那姑娘如果還不懂你這爹是什麽意思,或者不給個準信兒,就肯定是茶,而且段位不低的樣子】

【?哪來的錢?你爸拿你媽寄的錢買禮物送給小三?渣出我的想象,雖然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你家這本有點過於精彩了吧】

【這麽聽來他犯事之後躲躲藏藏的那三年,日子也過得蠻滋潤的嘛,那為啥還要回到你們身邊?】

“沒錢了可能。又或者我媽不願意寄錢了,催他回來了。”檀香子皺了下眉,說,“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

畢竟在這起事件中,檀香子的位置更多地是處於旁觀者,而不是當事人,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很正常,更何況到底為什麽選擇回來這件事,估計只有那個人才知道。

“他是回來離婚的。”馮地遙忽然開口道。

“什麽?”檀香子訝然。

“他想跟你母親離婚,然後娶那個姑娘。”馮地遙說,“回來第一天就跟你母親提了,但你母親不同意離,他很生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難怪這渣喜怒無常,不出去工作,在客廳脫衣服躺著,把你媽當保姆,你媽也任勞任怨,甚至打你媽都不還手,這是逼你媽離婚呢】

【原來如此,竟然扣上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媽斯德哥爾摩,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在】

【就算有這原因也是斯德哥爾摩沒跑了吧,如果你媽當時答應離婚,那之後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也不至於現在離不了】

這句話,足足令檀香子沈默了兩分鐘。

大概是這時才想通,原來當初是有很多機會可以將這段孽緣劃上句號的。但她們竟然都沒發現,甚至是沒有意識到,就這麽任由惡果開花。

沒有人知道,種下的惡報業根是什麽之後化形的,猶如藤條般延展到每個人身上,以命運的形式悄悄將他們扼喉,讓他們自食其果,逐漸走向悲劇,直到此刻,大家才幡然醒悟。

“你母親不願意離,他又一直被催著回去,”馮地遙給了她一點緩沖的事件,才緩緩繼續道,“所以決定賭一把,對你和你的母親大打出手,想讓你的母親在看到你受傷後,能起到一番惻隱之心,答應他提出的離婚。”

“但她還是堅持不離,”檀香子接過她的話茬,“那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置之不理的跑了。對不對?”

“對。”馮地遙點頭,“臨走前,拿走了你母親這幾年存下來的三萬積蓄,作為彩禮娶了那個姑娘。你母親發現的時候氣到不行,才到處去找他。”

“……”

這別說母親了,檀香子聽完了都要怒火沖天。

原本檀香子覺得一切都不可能再壞了,沒想到馮地遙一句話,就讓她再一次地刷新了她對父親的認識。

“他娶我媽到處借的那五千,結婚後我媽還把錢給了他,讓他拿著還回去!現在他拿我媽的錢娶別的女人?”

【臥,槽,什麽玩意兒】

【世界上真的會存在這種人嗎?前面幾卦雖然也誇張,但是世界上確實存在這樣的人,但你這老爸,簡直是debuff疊滿了的渣啊渣啊】

“那三萬塊還拿的回來嗎?”檀香子鎮定下來後,詢問道。

“難。”馮地遙說,“錢在果民手裏,這方面詳情可以咨詢律師,讓律師跟進,你自己去就很難要回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檀香子徹底對這件事束手無策了,簡直一籌莫展。

“這婚必須得離。”馮地遙對她說。

“可是那個人不願意,我媽也是一心想贖這破罪……”

“換個說法,婚不一定離,但你母親必須得搬離他身邊。”馮地遙想了下,又說,“離婚這件事急不得,你可以從幾個方面入手。”

聞言,檀香子仿佛看到了希望。

“是什麽?”她快速地反問。

“首先是讓你母親知道,那個姑娘肚子裏的沒有出生的孩子,不是你父親的。最好是幫助你母親理清整件事的細枝末節,並讓你母親鎮定下來,讓她明白,她不必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起事件裏的每個人都不無辜。”

“其次是通過你們不出面的方法,讓你父親得知這個真相,以他的個性很可能會陷入癲狂,所以你需要做好萬全準備,和你母親搬出來,不能讓你父親知道你們的地址。這個前後自己找準時機就行,否則他會有所提防,不讓你母親搬出去。”

“以及在這一點上,你父親如果很在乎真相,他會出遠門一趟,回到那個躲了三年的地方一探究竟,你們可以趁著這個節骨眼,乘其不備立刻搬家。”

“第三就是說服你的母親,先交一份離婚起訴,這個時候你父親會拒絕,所以概率沒法離婚,除非家暴等證據齊全,但是六個月後再起訴一次,基本可以離成。”話音剛落,馮地遙繼續補充,“所以突破點還是在你母親身上。”

【絕了,我感覺我在看恐怖大逃脫,要使盡渾身解數,想到萬全之策才能逃離深淵,重返光明】

【原來離婚還能這麽搞嗎,但是六個月是不是有點太久了啊?】

【有些小孩真是出生來還債的,想想我女兒在高考的時候,我一日三餐地照顧,深怕哪兒影響到她一點,但是現在看到這位小朋友,攤上這麽一對父母,真是倒了血黴】

“好,”檀香子堅定道,“我試試,我一定要帶我媽逃出去。”

“加油,你很勇敢。”馮地遙笑說,“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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